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据悉，美国众议院议长、共和党人麦卡锡计划在本周内将其于4月19日公布、旨在提高联邦政府债务上限的《限制、节约、增长法案》“原封不动”地提交众议院投票。早在今年1月19日，美国联邦政府债务规模已突破31.4万亿美元的法定限额，即使在美国财政部已采取“非常规措施”维持政府运作的情况下，美国政府仍将面临再次停摆、债务违约、信用受损等一系列风险，除非国会两院能尽快通过提高债务上限的议案。
尽管本次的债务上限危机可能带来史上“最大风险”且迫在眉睫——根据美国财长耶伦的预测，目前美国政府在应急性措施的支撑下尚能撑到今年6月，然而美国两党目前已深陷政治博弈僵局，党争极化让双方均无意也无法妥协。对麦卡锡而言，其1.5万亿美元的债务提案能在国会走多远，则是他在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成为众议长之后的首次重大立法挑战。
麦卡锡提出并打算提交众议院投票的方案，不仅是共和党针对美国政府债务上限问题的“拆弹”方案，也是针对拜登一系列政策议程的“拆台”方案。该方案提议将美国国家债务的上限提高1.5万亿美元，或将债务到期日延至2024年3月31日（以先到者为准），并且大力削减联邦经费，同时还针对拜登政府的一系列标志性“政绩”列明交换条件，意欲废止拜登关于学生贷款减免、激励绿色能源发展等政策和法律。麦卡锡声称共和党的方案有望在10年内削减4.5万亿美元的政府开支。
针对共和党的麦卡锡方案，拜登和民主党人表示明确反对，认为共和党此举是出于政治动机的“要挟”，并呼吁国会“无条件”提高债务上限。民主党参议员领袖查克·舒默抨击该方案是“一项危险的劫持人质行动”，可能引发美国的经济崩溃。可以预见，该法案即使能够成功“闯关”众议院，也绝不可能在民主党人控制下的参议院得到通过，这意味着美国两党之后必须通过谈判达成一定的妥协，最终以两党都能接受的方式切实提高债务上限，让美国政府得以避免债务违约。
然而，对麦卡锡和该提案的共和党支持者而言，当前最紧要的问题不是民主党的反对，而是来自党内的掣肘。对历经15轮投票才勉强坐上议长宝座的麦卡锡而言，当务之急是在众议院民主党预计全票反对的情况下，确保共和党党内足够团结、222名议员中不超过五名议员“倒戈”。能否赢得共和党的“全员支持”，将决定麦卡锡能否“强推”该法案在众议院过关，从而为共和党围绕债务上限问题与民主党继续博弈、讨价还价奠定基础。目前共和党内极右翼成员——包括一些在麦卡锡“议长之战”中曾经竭力阻止他的议员，都对其提出的债务解决方案表示欢迎与支持。然而来自摇摆州、持中间立场的少部分共和党人仍对该法案怀有保留态度，甚至要求对其进行修改后才会支持投票。这表明在共和党内部分化日益严峻的新形势下，党内分歧和派系争斗(intra-party rivalry)已成为影响美国政府正常立法和运转的严重阻碍。
财政支出大幅增加早已成为美国政府运作的“常态”。美国政府上一次出现债务危机是2021年10月，当年12月国会立法将法定债务上限从28.9万亿美元提高至31.4万亿美元，才勉强度过了危机。然而仅仅一年多时间，美国联邦政府的债务就激增2万多亿美元。也许正如麦卡锡今年1月抨击民主党时指出的，不断提高债务上限的行为无异于“小孩不断刷爆信用卡”，负责任的行为理应是“削减开支”，而不是不断“提高信用卡的额度”。
然而，在美国党争极化越发不可调和的当下，无论民主党还是共和党，都无法从真正解决债务危机的原则出发，而只能惯性地将债务问题不断政治化、复杂化，并为此在美国国会山上继续上演漫长而让美国民众和世界经济“心惊胆战”的党争戏码。
（作者系四川外国语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副教授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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